香港红磡体育馆的顶灯亮得刺眼，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像潮水般涌向场地中央。中国女排的姑娘们攥着拳头围成一圈，手心里全是汗——对面站着刚拿下奥运冠军的意大利队，那群身高逼近两米的姑娘正用鞋底蹭着地板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
董禹涵把护腕往胳膊上又勒紧了两寸。替补席上的吴梦洁膝盖裹着冰袋，眼神钉在场馆大屏幕的出场名单上。教练蔡斌的战术板画满了红蓝交错的箭头，最醒目的位置写着"拼发球"三个大字，墨迹还没干透。第一局开场哨响时，观众席有位穿红旗袍的大姐突然扯着嗓子喊了句"闺女们别怂"，惹得前排几个小伙子噗嗤笑出声。

意大利队德格拉迪的跳发像炮弹似的砸过来，董禹涵侧身用左臂硬接了一记，小臂立刻泛起一片红印子。这姑娘愣是咬着后槽牙把球垫到了三米线附近，后排唐欣一个鱼跃冲过去，球擦着网带落在对方界内。电子记分牌跳成3比2的时候，解说员突然拔高了声调："哎呦喂！董禹涵这记斜线打得，意大利自由人差点把地板抠出三道印儿！"

第二局打到28平的关键分，张籽萱的二传划出个刁钻的抛物线。王媛媛腾空而起的瞬间，看台上戴鸭舌帽的老球迷突然捂住心脏——这记背飞快得连摄像机都晃出了残影。意大利教练气得把领带扯松了两寸，场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齐刷刷对准了记分牌：30比32，中国姑娘们硬是把世界第一逼出了冷汗。

转折点出现在第三局的技术暂停。埃格努的发球轮像台失控的绞肉机，连续五个ACE球砸得地板咚咚响。有个扎马尾的小球迷突然把脸埋进妈妈怀里，她手里攥着的国旗贴纸被汗水浸湿了一角。蔡斌叫暂停时说了句"就当交学费"，替补席上的毛巾被传得哗啦作响。

社交媒体上炸锅的瞬间，是董禹涵第三局末那记轻吊。球在网带上滚了半圈才落下去，意大利自由人跪在地上拍地板的样子被做成了表情包。体育论坛里凌晨三点还有人在讨论："要我说这姑娘打球带脑子的，你们看她扣球前那个眼神飘的——好家伙！跟下象棋似的提前看三步！"

红磡的冷气开得很足，但姑娘们的运动服后背全湿透了。赛后握手时，意大利队员盯着中国姑娘们的手腕看了好几秒——那些贴着肌效贴的关节还泛着红。更衣室里的矿泉水瓶堆成了小山，不知谁的手机外放着《铿锵玫瑰》，跑调的高音混着淋浴水声在走廊回荡。

技术统计表上有个数字被荧光笔圈了出来：董禹涵的扣球成功率比世联赛首站提高了11%。有位穿西装的分析师在VIP通道堵住了助教，指着平板电脑上的热力图直咂嘴："您瞧这落点分布，跟撒芝麻似的均匀！这哪是临时顶班，分明是藏着张王牌啊！"

夜市大排档的电视机前，几个光膀子的大哥就着毛豆喝啤酒。穿人字拖的老板突然把遥控器音量调大——新闻里正重播王媛媛那个背飞，慢镜头显示她起跳时鞋底离地足足76公分。"乖乖！这弹跳够摸篮筐了吧？"塑料凳上的食客们碰杯声叮当响，冰镇啤酒的泡沫溢出来，在桌面上洇出深浅不一的圆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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